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曼苏儿愣愣地坐在椅子上,两眼发呆看着天花板,半晌回不过神来。“我被彻底碾碎了。那一刻感觉就像推土机从我身上轧了过去。我依然喜欢恩戈,但是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!(原话:I still love Stuey, but what the heck is going on!) ”曼苏儿说道。“这样的牌都敢跟,碰上这样的对手你只有交枪” 。自此之后曼苏儿真的再也没有跟恩戈单挑过。

跟曼苏儿单挑之后几天,在四皇后赌场扑克经典赛的报名费为一万美元的主赛中,恩戈再一次夺得冠军,奖金二十五万。这是他在无限豪胆比赛中第9次进入最后一桌(final table, 通常9 或10人) ,也是他第8次夺得冠军。在最后一桌选手的心理压力非常大,因为每前进一步奖金都相差很大,而此时盲注又非常高,不能坐等好牌,赌的成分加大。所以心理素质和牌感起着关键作用。9次进局竟然8次夺冠,可见恩戈在比赛里是一个怎样可怕的对手。

赌士列传:斯杜。恩戈(五,完)
恩戈另一样天赋是拥有超人的记忆力。玩21点数牌对他来讲是小菜一碟,后来拉丝维加斯几乎所有的赌场都拒绝接受他玩21点。在他输干爪的时候,他曾经设赌接受任何人的挑战:把两副牌放一起,像玩21点那样一张一张把牌发出,发到半道停住,他能够准确报出剩下的52张牌都是什么。赌注一万美元。然而从来没人跟他赌,人们毫不怀疑他有这个本事。后来大款赌士鲍勃-司徒派克(Bob Stupak) 跟他说“我知道你牛,咱们这样赌吧:玩6副牌半途停住,如果你能一张不错报出剩下的156张牌,我给你10万;如果你报不出,你给我一万。怎么样?” 恩戈接受了这个赌局并准确无误地报出了156张牌。说到这了,这个司徒派克也是个趣人,他设这个赌实际上也有要帮恩戈一把的意思。司徒派克18岁的时候离开老家痞子堡,自己一个人跑到拉斯维加斯闯世界。先是在夜总会唱歌,又想歪点子卖哭胖(折价券) 等,一点一点发了起来,终于自己开了赌场。今年他还竞选内华达州副州长。三个候选人的另外两个都是共和党的,其中一个是他前女朋友。最后他和她都落选了。司徒派克也是一个优秀扑士,现在也还经常参加比赛。他曾经设赌比一对一无限豪胆,赌注一万,接受任何人挑战。恩戈跳上擂台把他打了下去。比完之后两人去柜台换筹码。见柜台前排起了长队,老派克心生一计,对恩戈说“咱俩玩这个吧,把筹码扔向几米外的墙根儿,谁扔的离墙最近谁赢” 。恩戈说“干” 。于是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玩起了这儿童游戏。随着筹码撞墙满地乱滚,两个大老爷们厥着屁股满地追,玩得不亦乐乎。玩了一会儿,老派说“一百一盘儿不过瘾,咱五百一盘儿吧” ,恩戈还是“干!” 。再玩一会儿,老派说“一千一盘儿得了” ,恩戈依旧“干!” 。他哪里知道,老派不单从小爱玩这个,长大成人还经常在家自个儿练习。等排到柜台,老派已经把比赛输的一万块全赢回来了。恩戈只说了一个字“ 草!”

玩扑克有时候运气背了那是真背,什么都输,输了就难免怨天尤人。我自己也有这个经历。以前在圣路易斯的赌场玩的时候,每次一个老太太发牌我都输,后来她一来我就离席不玩了。很多人经常把怒气发到发牌员身上,在这一点上恩戈更是恶名远扬。有一次他对一个发牌的大嫂嘴里不干不净,大嫂可能也是个可杀不可辱的女中豪杰,对恩戈说道“再过五分钟我就休息,你有种咱俩到停车场去,看谁弄死谁!” 恩戈大丢面子,说了一句“你以为我会跟老娘们儿决斗吗?” 就闭上臭嘴再不胡咧咧了。还有一次在1981年WSOP比赛前夕,一次恩戈输恼了居然往发牌员脸上淬了一口痰。这就不是一般的差劲了。马蹄赌场老板老比尼恩决定禁止恩戈到马蹄赌场来玩,这也就意味着不让他参加WSOP比赛,尽管他是当时的世界冠军。后来还是小比尼恩在老子面前一力求情,才使老头回心转意,要不然恩戈1981年就没机会拿冠军了。一个发牌员回忆说“大家都说恩戈的记忆力多么惊人的牛不,可他从来记不住任何一个发牌员的名字。在他嘴里我们所有的发牌员的名字是一样的,都叫傻不” 。

赢了四皇后比赛之后没过多久,恩戈又把钱折腾没了。老婆离婚带着女儿搬到佛罗里达去了。输急了把房子抵押借贷,付不出抵押贷款房子也卖了,最后还是一干二净。更糟糕的是他越来越离不开毒品,身体越来越糟。以打牌名义借来的钱,也大都吸鼻子里去了。能借钱的朋友都借遍了,知道他把钱用来买毒品,谁也不愿再借给他钱了。这样德性,连出钱挺他的主儿都找不到,有几年的WSOP比赛他都没参加。

1997年5月16日。
第28届WSOP冠军赛将于中午12点开始比赛。早晨人们看到恩戈还在马蹄赌场扑克室里踅摸着什么。这时的恩戈,看上去还不如流浪汉。浑身脏忒兮兮散发着酸臭味儿不说,由于长期吸食毒品,鼻孔已经明显塌陷。脸色无光,皮肤似乎碰一下都要掉渣。总之,用候跃文的话说就是“盖张纸都哭得过儿了” 。就这惨样,他老人家不知哪来了灵感,居然要死要活想参加比赛。他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了。把认识的人都求遍了,还是没人愿意出钱挺他。求爷爷告奶奶总算凑了一千多块钱,够打一个单桌卫星赛了(10个人坐一桌比,第一名获得参加冠军赛一万元比赛的席位) ,赶紧找桌子坐下,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锤子了。要不说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呢,到了最后就剩一个对手了,两人筹码差不多,恩戈的AQ对对手的Q7全进了。眼看要赢到手了,最后一张河牌来了个7。这次恩戈倒没骂发牌员傻鼻,他已经无话可说,站起来一声没吭走了。

比赛再有20分钟就开始了,哪里去弄一万美元去?恩戈又想到了比利。虽然之前已经求过被拒绝了,可实在没别的辄,还得求他。找到了比利,一声带着近乎绝望的哀求,使比利有些不忍。虽然眼前恩戈的惨样根本没什么戏,而且眼看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。可是毕竟朋友一场,混到这个地步,比利这个“不” 怎么也说不出口。一咬牙“得了,不就一万块钱吗,比这更蠢的糟蹋钱的事也不是没干过,就当打水漂吧” 。恩戈欢天喜地终于最后一个报上了名。然而比赛开始后恩戈却像熬干油的灯一样老要灭火,一会儿打盹儿胳膊肘捣空,一会儿人歪到椅子下。也在比赛的比利不时走过来贴着他耳朵骂到“狗杂种,别睡觉!”。中间休息的时候,恩戈对朋友迈克(现在Travel频道作扑克解说的那位) 说“我顶不住了,快要死了” 。就是在这样一种状态下比赛,第一天结束的时候312个参赛者还剩下77个,恩戈居然以4万多筹码暂列第7。当天夜里他睡了一个好觉,第二天早上像换了新电池一样又活蹦乱跳了。第二天结束剩下27人,恩戈以 23万筹码排在第二位。第3天结束就剩下六个人了,恩戈以一百多万筹码遥遥领先,其他人都在70万以下。最后的决赛,给ESPN作解说的海尤茅斯甚至说出了这样的话“这是一场争夺第二名的比赛” ,言下之意无人能阻挡恩戈夺冠。事实上也正是如此,在阔别十六年之后,恩戈第三次戴上了冠军的金手链。当然还有一百万美元的奖金。

几天前还是人人避之犹恐不及的流浪汉,现在又风光地在人群簇拥中站到了电视台的摄像机前。为ESPN采访的是戈比。开普蓝 (Gabe Kaplan) 。戈比是 影星也是职业扑克玩家,跟恩戈相识多年 。戈比比较含蓄地问道“你在十六年前拿冠军的时候还很年轻,这十六年在生活中走了很多弯路。现在你已经四十三了,这次你的生活会有所改变吗?”恩戈答道:“我希望如此吧。你知道,我以前干了很多蠢事,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事实:在牌上没人能打败我,打败我的是我自己,我的恶劣习惯” 。戈比的最后一个问题是“你现在能把六年前管我借的三百块钱还给我了吗?”

以后的事证明恩戈还是恶习难改。一百万奖金和比利各分五十万。还完几年来的欠账以后只剩下大约20万。他又住到赌场里两个来月不出门,天天狂赌,又输干爪了。98年夏天WSOP比赛比利高兴地出钱为他报了名。可他的身体条件已经糟糕到无法比赛,在最后关头放弃了。之后的几个月,他大部分时间是住在一家便宜旅馆里,天天的生活就是憋在屋里睡觉吸毒看毛片。旅馆账单是迈克给付的。期间恩戈三次因携带毒品被警察抓走,都是朋友出钱交保领出来的。

1998年11月22日,斯杜-恩戈被发现死在拉斯维加斯绿洲旅店的16号房间。直接死因是心脏病。一个曾经叱诧风云引无数赌徒竞折腰的伟大赌士,赤条条地走了,没带走一个筹码,也没有留下一分钱的遗产。留下的是一些不寻常的故事给后人评说。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,专心一技一艺成瘾而忘乎其它,虽有悖世俗常情,然竟成非常之功,人生不亦牛鼻乎?古来圣贤皆寂寞,唯有“瘾”者留其名。

帖子写到这里,故事就算讲完。一声长叹之余,本还想发几句不知所云的感慨。想了半天,竟觉得说出来哪不挨哪颇不着四六,取古人一句话足矣: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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